【邪簇】小朋友

#短,完结

他拉着黎簇的手,对方轻轻说了声“我害怕”。他转过身,手电筒的光打在对方的脸上,看到了某种局促的,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似得眼神。

吴邪凑过去,像哄孩子一般在他脸颊上轻啄了一下。

那是个带着极大安慰性质的吻,很温柔,温柔到连吴邪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
黎簇忽然勾住了他的脖子,与他双唇相贴。

黎簇还是个孩子,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人亲吻,只是倔强地伸出舌头,拼命地想要撬开吴邪的牙关。吴邪闷哼了几下,终于放弃抵抗张开了嘴,任由黎簇长驱直入,舌尖像互为挑逗般缠斗。

那是吴邪第一次尝到黎簇的味道,细品慢啜下,一股子的鲜爽甘甜。

 

黎簇初见吴邪,对方递了盘臭豆腐给他。

黎簇问,“我有得选吗?”

吴邪摇摇头。

少年赌气地将所有臭豆腐吞咽了下去,末了张大嘴巴,说,“瞧,我都吃了。”

吴邪问,“好吃吗?”

黎簇随口道,“还行。”

吴邪平静地笑笑,“下次我再给你做。”

“啊?”黎簇诧异地抬头。

后来他去了吴山居,老太太亲自下厨做了盘一模一样的给他。

这回他细嚼慢咽地吃了,老太太问怎么样,他说好吃。老太太的皱纹上都像开了花似得开心。

黎簇想起那张老旧的相片,相片上的吴邪宛如一个无忧的少年。

他暗自思忖:原来这个人也可以露出这样的笑容。

黎簇一直在等,等吴邪给他做臭豆腐。他一定当着吴邪的面说好吃,然后吴邪是不是也会像老太太一样开心,笑起来的样子会跟相片上的别无二致。

 

小朋友是吴邪给他取的绰号。

吴邪最早叫他黎簇,下地后叫他小孩,他不听话的时候也会唤几声小兔崽子。后来在苏日格的家里,吴邪忽然刮了他的鼻头叫他小朋友。

王盟撞了撞吴邪的胳膊,“老板,怎么你叫黎簇小朋友和别人叫的不一样啊?”

吴邪灌了口热水,“哪里不一样了。”

“肉麻。”

吴邪噗嗤一声笑了,“我肉麻我的,他不觉着讨厌,旁人不觉得碍事就行。”

王盟觉得自家老板有点变了,可到底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。

尤其那天晚上,老板当着刨开的尸体让他们把衣服脱了,黎簇看起来很是膈应,但被吴邪大喝一声也就乖乖地解了,王盟跟着扯扣子。

吴邪丢了句:你不用。

他有点尴尬地哦了哦,没弄明白吴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吴邪看黎簇的眼神倒很是不同,凭王盟对吴邪的了解,那就跟下了斗,看到了什么稀罕的好东西。

王盟撇了眼旁边的黎簇,不就一小胳膊小爪子的白斩鸡吗?有啥料啊?

王盟跟着吴邪那么多年,到现在都光棍一条,没谈过什么女朋友,没爱上什么人,自然不知道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思,只有那样的心思才会催生出那样的眼神来。

 

这沙漠里别说开着鲜艳的花了,连枯萎的花都少得可怜。

石头缝隙里好容易长了那可怜兮兮的几株,全靠着旁边湖泊里的水润着。风这么轻轻一吹,跟着小小地摇曳,顿觉得可爱起来。

吴邪坐在沙子上,随手掐了嫩茎。

黎簇不免觉得可惜,责怪道,“这花好端端地长着,你干嘛去折了它?”

吴邪把它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,说,“人天生有一种劣根性,越是长得旺盛,长得好看的东西你越是想得到它。”

他的脑海里仍然有花香的记忆,可鼻子却已经什么都闻不出来了。

“可奇怪的是,当你得到它以后时不时地会感到害怕,害怕一个不小心,它就会凋零在你手里。”

吴邪把花插进沙子里再无言语。

黎簇觉得吴邪把自己带了进了一个沟里,绕啊绕啊的,也不知他到底在说花还是在说什么人。

他有点生气,站起身说,“古潼京!古潼京!到底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它啊!”

黎簇扯了藏袍,直脱得剩了条底裤,扑通一声扎进湖泊里。

阳光的折射让原本白皙的皮肤浸染成了浅麦色,健康的,充满活力的少年狡黠地笑着,像在打什么不可告人的坏主意。

下一刻,黎簇朝他扑起水来。

“你现在是一点不怕我了,是不是!”

黎簇也不搭话,又一把扑了过去,似乎要把吴邪弄得浑身湿透才罢休。

未来得及脱掉藏袍,吴邪向黎簇跑了过去,从底下一把将他抱起来。

黎簇双手抓着吴邪的肩膀,挣扎着踢了踢对方的腿肚子。

吴邪紧紧胳膊,似乎要安抚一个受惊的小朋友,柔声道,“听话,不要动。”

黎簇没再动弹,反而捧了吴邪的脸,将他拉近自己。这张看了无数次的面孔,宛如一个巨大的符号,烙印在他的脑子里,骨头里。

炙热的鼻息喷在黎簇的脸上,他觉得很痒也很烫。仿佛是一个贪吃的小孩,他微微地伸出舌尖,凑上去亲吻了吴邪。唇舌相衔后像猫吃到了小鱼干,发出了几声舒坦的哼哼。

慢慢地,身体发生了异样的反应。两条悬空的双腿不停磨蹭着吴邪的躯体,一点也不害怕自己拼命撩拨的下场。

吴邪发出困兽般的低吼,将黎簇抱上了岸。

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他的胸口,裸露的背部随着吴邪的动作不自觉地耸动起来。

他像是躺在海子里,咸湿的水汹涌地灌进他的身子,整个腹部都被搅作一团。

黎簇慌乱地抠紧脚趾大喊,“吴邪,我害怕!”

“害怕的时候就想想我。”吴邪的吻滑过他汗湿的额头。

后来,他那里,只记得吴邪的形状。

 

黎簇当天晚上发了低热。吴邪喂了药给他,合上被子在一旁照看着。

黎簇睡得糊里糊涂,张嘴一会儿骂禽|兽,一会儿骂变|态,总之没一句好话。

骂得一屋子的王盟听不下去,说,“老板,我能不能一拳把这傻小子给揍醒了?”

吴邪默默使了个颜色,王盟只得立刻闭嘴,翻了身继续酝酿他的美梦去。

第二天黎簇醒来时吴邪还趴在他床边酣睡。黎簇动了动胳膊,直起身发了会儿呆,然后像往常一样低头去系扣子,却见胸口处的红痕,腾地一脚将吴邪踢倒在地。

吴邪哎呦一声,双手悉悉索索摸到到床沿上,探出脑袋卖乖似得问,“小朋友,可好些了?”

小朋友耷拉着脑袋,十二分地不想理他。

小朋友虽然不搭理他,可散发出来的味道甜甜的,还奶香奶香的。

吴邪揉了揉鼻子,他不是早闻不出什么味来了么,可现在就像一只大型野兽嗅到了上好的食物,恨不得咬上那白花花的颈脖子。

原来人类和野兽一样,同样有吃人的本能。

 

“吴邪,你不知道,当我从张会长口中知道我能救九门,救你的时候我有多高兴。我想被你需要,想成为你的英雄。我还真得谢谢你,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。”

黎簇滔滔不绝地讲着,神情里满是自得。

“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敢抬头看我,你这人,明明心里在乎得要死,嘴上却半个字也不肯说。”

黎簇顿了顿,别过脸去。

“王八蛋!你记得,早点来找我!”

吴邪关掉了录像。他并不知晓这是黎簇什么时候录下的,又是以什么心情交给黑瞎子的。他想起在沙漠里那个小朋友骂他神经病,偷偷看他,对他笑得像这世界上最灿烂的小孩。

黎簇问,“你的心还是不会痛吗?”

吴邪痛得湿了眼角。

和谁相遇和谁接踵,和谁相亲和谁相知,原来一开始就是命定,没得选择也没得挣扎。

 

吴邪从杭州到北京来找黎簇。也不知他哪里搞来的车,就停在了校门口。黎簇放学后看到他靠在车门上盯着自己,黎簇不想和他搭话,当没看见似得擦身而过。

吴邪拽住了他的胳膊,开了车门把人一把推了进去。

那一晚黎簇没有回家,苏万主动联系了他爸说黎簇和自己在一块,黎簇他爸骂了声臭小子就挂了电话。

苏万问一旁的黑瞎子,“那个吴邪怎么老喜欢去搞鸭梨?”

黑瞎子反问,“你怎么不说我为什么老喜欢虐你。”

苏万警惕地挪挪屁股,“你今天不会又要我练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吧?”

苏万只看到对方不怀好意的靠过来,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巴。

“嘘,秘密。”

 

黎簇第二天是在吴邪的车里醒过来的,身上光溜溜地只盖了件对方的外衣。他的脸一下涨得通红,约莫记起昨天晚上和吴邪都干了些什么。吴邪就在这时钻进车子,随手丢了包东西给他,还是热的。

“给,臭豆腐。”

黎簇打开一看,还真是。

吴邪瞧他错愕的模样,抓了抓头皮说,“不你自己说的吗,你要吃臭豆腐。”

黎簇这才想起昨天吴邪从学校接了他去火锅店,黎簇不肯,硬是要吃臭豆腐,吴邪说早几天就定了位的,臭豆腐明天买给你。

黎簇小声嘀咕着:我想吃你做的。

反正筷子也没怎么动过,吴邪结完账就见黎簇气鼓鼓地走出店外,嘴巴翘得老高,上了车直言要回家。

吴邪发动引擎,说,“跟我回杭州过年吧。”

“我不!我干嘛要去吴山居,又没跟你认了亲。”

吴邪无奈,“你这小孩,怎么那么拧巴。”

车子弯到了一条僻静胡同里,吴邪踩了刹车。他不说话,黎簇也不说,吴邪从后视镜里看到对方茫然地望着窗玻璃外。他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蛊惑,解了安全带来到黎簇身边,掰过对方的脸颊,重重地贴了上去,舌头肆无忌惮地搜刮着,吸吮着,直到黎簇喘不上气才松开。

吴邪神色昏暗地望着黎簇,“我的身体里有个开关,你一旦按下了便不会停止。”

黎簇说,“你看起来有点可怕。”然后,伸手摸上了吴邪的腰。

少年人的反应总是这样直接又温暖。

吴邪小心地,从容地,不失控地伏到对方身上。

狭窄的车厢内很快传出些轻微的呜咽声。一只手掌啪地打在车玻璃上,然后缓缓地滑了下去。

 

黎簇一边吃着臭豆腐一边嫌弃这家的不好吃。

吴邪打着方向盘,暗想这小朋友真是个挑嘴的祖宗。

“得,下次我亲自做了端到你跟前总成了吧。”

这话称了黎簇的心,可还是嘴硬道,“这往后要你办的事可多了,不许瞎叨叨。”

他说得极小声,不大敢让吴邪听到,对方只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。

 

“黎簇,你喜欢猫吗?”

“你问我这个干嘛?”

“好奇。”

“喜欢啊!”

“那你要不养一只呗,喵~~~o( =∩ω∩= )m”

吴老板很不要脸地叫了几声。

或许为了他的小朋友,他不介意伪装成猫,做一只乖觉地收起锋利的爪子的hello Kitty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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杂食。磕什么写什么。工作党。更新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