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.07.10

朱先生一不在身边，查老板就开始有点小放肆。当着许多人的面嘚瑟自己天天莺莺燕燕，还有人搓背洗澡伺候着，总之就过得特别舒心特别滋润。

朱先生之前还觉得他晒黑了，大热天的，头发贴着汗湿的额头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。这下可好，可怜啥，啥可怜，他才可怜好么。天天对着一群大老爷们，虽然……也没什么不好。

不对！是不好！很不好！特别不好！他也想摸摸查老板的手，也想在御花园玩什么捉迷藏，最后春寒赐浴华清池，从此君王不早朝。啊呸，是再来个搓背洗澡嗨皮ending。

查老板的手机响了，看了下，随手一丢，继续摆弄他的玩具模型。之后，还是响，干脆改成了震动。第二天醒来，可怕！手机屏幕一串来电显示，真的要赶上夺命13CALL。

之后，就有人偷偷摸摸过来问，“你是不是生气了？”查老板一脸淡定，“没啊！”又问，“那是心虚了？”立刻炸毛，“滚(ノ｀Д)ノ！”

其实，是心虚了，真的有点怕朱先生在手机里嘤嘤嘤，昂昂昂地说：我要去横店，我要捉迷藏，我要搓背洗澡。朱先生不理他，他从不会担心，反正朱先生最后还是像没事人似得跑回来呵呵呵。可是，朱先生当着他的面说什么哎呀，好嘛，撒个娇，撅个嘴。查老板就……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。看到这样的朱先生，嘴角就会翘起来，止不住地觉得他有点可爱，真是危险！过年的时候朱先生分明说要稳重点的。查老板有点无奈地抓了抓头发。

谁料，朱先生还是跑来了，笑得很谄媚。悄悄塞了块新买的毛巾给查老板，查老板愣了愣，问，“干啥呀？”朱先生理所当然地说，“搓背洗澡呀！”查老板瞬间把毛巾摔在地上，大步流星地朝前走，把朱先生甩在了身后。

朱先生倒也不尴尬，捡起被查老板嫌弃的毛巾，拍了拍，喊，“我帮你搓背洗澡，那也是可以的啊！”

查老板红了耳朵。

2017.07.11

他们都商量着要如何作弄捉弄查老板，就朱先生一个人默默地蹲在一边。旁人笑着说，“平日里就属你鬼点子最多，怎么今天却是一声不吭。”朱先生摆摆手，“就你爱废话，我思路枯竭总行了吧。”旁人又笑，暂不理睬他。

朱先生知查老板平时大大咧咧，即使真的上了套，大抵也不会郁闷生气。可是，这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。可你要说他到底哪里不舒服，朱先生又捣鼓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不出朱先生所料，查老板果然上了套。他也并不扭捏，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结束了自己的惩罚环节。朱先生也跟着笑，瞧着查老板微微涨红的面色，下一刻又沉默了。他不知怎的，忽然不痛快了。想到之前的膈应，他好像有点明白了。

自己一点都不想让他人看到查老板羞涩微笑的样子。他偷偷将查老板拉到一边，摸摸他温热的脸，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说，“以后别再轻易答应别人的要求。”

查老板莫名地啊了一声。知道他大概没明白自己的意思，朱先生抓了抓后脑勺，说，“以后再有人捉弄你，把我推出去做挡箭牌就好。”查老板轻轻哦了一声，好像明白又好像没明白地说，“其实，我并不怎么在乎。因为，你笑了嘛，我挺喜欢看你笑的样子。”

语毕，仿佛没事人似得继续回到众人中间，完全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对朱先生的冲击有多大。他那略带懵懂，情话不像情话的回应让朱先生心跳得厉害。

朱先生蹲到他身边，悄悄地看了查老板一眼。那一眼，说不尽的极致轻柔。微翘的嘴角，暴露了他所有暗藏的小欣喜。

有时候，朱先生很想把查老板小心翼翼地叠巴好，锁进自己的心里。这样，谁也看不到，也无人能伤到他。

朱先生暗嘲自己的想法很蠢，温柔的愚蠢。

2017.07.12

做完了游戏，朱先生早早地就把腿上的绳子给解了，唯查老板一人还蹲在原地埋头苦干。朱先生问，“要帮忙吗？”查老板很倔强地回道，“不！”

朱先生笑笑，便随他去了。然而，朱先生并没有起身，而是蹲在原地继续等着查老板，时不时还和旁人说会儿话，互动个几下。查老板没有抬头，心中却已了然。他本来还有些急躁，现下倒是不慌不乱，心平气和地很。旁人大概是实在看不下去了，替查老板拿了把剪刀过来。

朱先生觉得挺遗憾的，要知道瞅着查老板的头发璇儿也是件让他觉得挺享受的事。查老板终于没了脚上的束缚，长长地舒了口气。扭头对朱先生说，“这可比解扣子难搞多了。”朱先生像是想到了什么，说，“我解东西的速度比你快，以后就由我来替你解扣子吧。”

查老板下意识地说好，然后一想，“不对啊，为什么我的衣服要由你来替我解扣子？”朱先生做了个嘘的手势，随即就拉了他起身。

查老板还在那里狐疑，朱先生已经在想以后得多怂恿查老板穿带扣子的衣服了。

17.07.24

查老板买了瓶橙汁，拧开盖子就咕咚咕咚地往下灌。正砸吧着嘴，就见朱先生瞪着双眼看他。查老板奇怪地问，“你干嘛？”朱先生揉了揉眼睛，又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。查老板狐疑地看看自己，铮铮铁骨的汉纸一枚。想着朱先生是不是犯傻了。

朱先生扯了扯旁人的衣袖，问，“你有没有觉得他哪里不对劲？”旁人看了眼查老板，又瞅了眼朱先生，“哪里不对劲了？”朱先生寻思着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觉？在朱先生的面前，查老板不是查老板，而是……一直通体白乎乎的喵咪。此刻正用两只爪子捧着橙汁，喝了几口后，又用肉垫子撸自己的胡须。简直是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。

朱先生一边暗叫糟糕，一边急忙把头转过去。这是怎么回事？不就喝了几口橙汁的时间吗，怎么在自己眼里查老板就变成了一只猫，可在旁人眼里包括查老板自己，他还是他。难道是自己在做梦？还是产生了幻觉？不能吧？

查老板手里的橙汁喝完了，扭头递给朱先生说，“你替我扔了吧。”朱先生用左手捂着眼睛，只敢透过指缝看他，见仍是只猫，慌得一把夺过空瓶子拔腿就跑。查老板瞧他的反应，一脸呆滞，“这人……今天到底怎么了？”

朱先生跑到垃圾桶旁边，长长地舒了口气。回头又悄悄去看查老板，没有错！还是只猫！

他和查老板共事已有一年时间了，明明第一次见面看对方还不怎么顺眼，渐渐地开始好得跟亲兄弟一样，什么怪癖啦秘密啦彼此都分享过了。女生那种铁叫闺蜜，男生那种铁叫哥们，他和查老板就是哥们。

不过，他喜欢查老板。

“你在磨叽什么呢！”查老板喊他。朱先生匆匆将瓶子扔了，三步并着两步回到查老板身边。时不时拿余光去撇查老板。

一身的白毛，看起来软软的，鼻头有点湿，粉嫩嫩的肉垫子，好想伸手摸一摸。结果，他真的摸了上去，还稍稍捏了捏。查老板哇地叫了一声，朱先生忙不迭地松手，尴尬地说，“我……我还没用力呢……”他瞧查老板的眼珠子瞪得又大又亮，滴溜溜地在眼眶里转了一圈，弓起的身子，好像随时准备炸毛。

朱先生啪地把手搭上查老板的后脖子，安抚一只发怒的小猫，摸后脖子应该是个良策吧。查老板哼哧了一下，鹅鹅鹅地笑，搞得朱先生心里甜甜的，就想宠一辈子了。

两个人登机，朱先生替他拿行李，查老板就摇摇摆摆地走在前面，朱先生在后面忍不住地笑。要知道看一只娇小的猫咪踩着两条腿走路，还走得东倒西歪的，真的，真的很有意思！

查老板回头，问，“你今天很对不对劲啊！笑得怎么那么恶心？”朱先生回道因为真的很有趣啊！查老板二丈摸不到头，到底哪里有趣了？

飞机起飞后，查老板习惯性地打起了瞌睡。朱先生在旁边瞧着他，心下欢喜，就亲了他的脸颊。像很多铲屎官一样，亲亲他们最宠爱的咪子。

然后，查老板脸红了。在朱先生的眼里，他从一只猫又变回了查老板。朱先生去牵他的手，他挺害臊的，但终究没有甩开。朱先生嘚瑟地笑了，偏还有点不好意思，捂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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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.07.25

查老板这两天在长智齿，疼得厉害，成天不是龇牙咧嘴嗖嗖地吸气，就是托着腮帮子，一脸的沮丧。朱先生想分散他的注意力，故意取笑道，“你怎么那么晚熟，这个年纪才长智齿。”

查老板瞪了他一眼，却没心情与他拌嘴，依然苦着个脸，不言其他。瞧查老板撇着嘴，难受至极的样子，朱先生转而关切地问，“疼的厉害吗？”查老板懒懒地不太想搭理他，只略略点头。朱先生又问，“你不会疼得连话都不能说了吧？”查老板微微张嘴，回了句不想说。

朱先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，建议道，“你把嘴张开我看看，实在严重的话我去买消炎药给你。”查老板闷闷地恩了声，很乖觉地张开了嘴。朱先生瞧着，嫩肉里顶出米粒般大小的珍珠白，遂拍了拍查老板的肩说，“还好，没肿呢。现在牙齿正撑着，疼痛难免。”听了朱先生的话，查老板只得捂着嘴，垂下了眼帘。看在朱先生眼里，倒是说不出的委屈可怜。

中午因为赶时间，大家都选择便利点的快餐。朱先生念着查老板牙口不好，问，“要不要吃点软糯的东西？”查老板脱口道，“牛肉面。”朱先生想着面食也好，就拉着查老板找了家最近的店面。

两个人对坐着，查老板点了份麻辣牛肉面，朱先生忙不迭地说，“你疯啦，还上着火呢，吃什么麻辣味的！”

“我这叫以毒攻毒。”

“去你的以毒攻毒，完全是火上浇油。”朱先生叹口气，算了，随他吧。

查老板的一碗面，就在“哇！好辣！嘶！有点疼”的说话声中吃完了。

朱先生借口说去上个洗手间，回来的时候递了查老板一罐王老吉凉茶，“给你，败火。”

查老板揉着腮帮子，微不可见地笑了。

2017.07.27

他们一起合唱了一首歌，在一种晕乎乎的状态下。他看着他的侧脸，已然看不清是酒醉了的红晕还是灯光投射下来匆匆的浮影。

他们的合唱曲目就这样被定了下来。

查老板唱歌总是一脸严肃，即使是在这样一个氛围特别轻松的环境里。他音色轻柔，气息也很稳，被这样的声音包裹着，是令人觉得舒适的。但他自己胆怯，常常有些束手束脚，无法发挥全部。

朱先生大概是知道他这样的状态，便时常去逗他，也不大说什么鼓励的话，只时不时捏他的掌心，直捏到查老板笑着推开他。

查老板或许知道朱先生的心思又或许不知道，他个性大大咧咧，对于细微之处的体贴早已成了习惯。有时候也会主动去牵朱先生的手，咧着嘴冲他笑，顽皮地像个孩子。

在一个熟悉的，令查老板感到心安的位置，他总是感觉特别放松。别人跟他说唱到哪一句该从这边走到那边，他就嗯嗯地点头。舞台的另一侧，站着的是朱先生。查老板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走位，来到朱先生的身边。他去牵朱先生的手，下一刻就笑了。

他摇晃着他的手，他也跟着做同样的举动，好像这是他们俩不成文的小游戏。查老板唱歌的时候是全神贯注的，几乎不太回望朱先生。但朱先生喜欢看他，看着他心里会觉得开心，尤其默默跟着一起唱的时候，仿佛两个人处在一个频率上。

令朱先生意外地是，正式演出时查老板却扭头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迅速地回过头，扭捏地笑了。他有时候也会看到查老板这样的憨态，私下的时候。可今天毫不保留地展现了出来，下意识地，像要冲朱先生撒娇似得。

一刹那的四目相交，感觉就心领神会了。

当一个人变成两个人后，你就会慢慢熟悉两个人的感觉。一个人当然也会过得很好，但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拒绝的。

比如他人对他人的信赖，手心传递过来的善意温暖，无星的寂静之夜，那看起来最温柔的月光。